班嗣班嗣是两汉之交的学者,是班固的从伯父。班固在《汉书·叙传》中说到了班嗣的学术倾向,转载了班嗣写给桓谭的一封信,信中反映了班嗣对《庄子》思想的看法,这可看作班嗣《庄子》研究的一则提要。现将《叙传》有关文字摘录如下:嗣虽修儒学,然贵老严之术。桓生欲借其书,嗣报曰:“若夫严子者,绝圣弃智,修生保真,清虚澹泊,归之自然,独师友造化,而不为世俗所役者也。渔钓于一壑,则万物不干其志;栖迟于一丘,则天下不易其乐。不挂圣人之罔,不嗅骄君之饵,荡然肆志,谈者不得而名焉,故可贵也。今吾子已贯仁谊之羁绊,系名声之缰锁,伏周、孔之轨躅,驰颜、闵之极挚,既系挛于世教矣,何用大道为自眩耀?昔有学步于邯郸者,曾未得其仿佛,又复失其故步,遂匍匐而归耳!恐似此类,故不进。”嗣之行己持论如此。班嗣对庄子精神的把握是与司马迁在《庄子列传》中说“庄子散道德放论,要亦归之自然”,和《庄子·天下》中说庄子“万物毕罗,莫足以归”,“上与造物者游,而下与外死生、无终始者为友”相一致的。班嗣也有自己的特点,他强调了庄子与周、孔之异,要求严格划清界限。这是因为班嗣所处时代,独尊儒术的氛围浓烈,在这种氛围中《庄子》学者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,那就必须要严格遵守与周、孔的分界。班嗣强调的,是庄子的避世倾向。《淮南子》以“老庄”并称,宣告庄子接应老子,接应老子从实际政局中撤退出来;而班嗣的话,则标志这一撤离基本告成。所谓“基本告成”,是说从此以后,信奉老庄者,不以指导国政为主要方向了。但这并不是说从此信奉老庄者都绝对要脱离政治活动做隐士,而是说,他们在从政之外,有了更多的人生取向,而且,在多种取向中,主要的,不再是从政,而是归隐。这种取向的多样化,取向重点的转移,对于《庄子》影响领域的扩展,有促进作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