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一直对老家的严氏宗祠,怀着敬畏之心。这种敬畏之心,大概儿时就有。尽管小时候我与一伙玩伴,就在这里接受启蒙教育,时常在厅堂的供桌下钻来钻去,但对神龛里的祖家牌位,从来不敢正视。因为大人总告诫我,在学校里要好好念书,不许淘气捣乱,祖宗在看着你,书读不好,祖宗会怪罪的。
所以,我在学校里很规矩,生怕不小心被祖宗责怪,肚子会疼。
每年春节,大人们会在祠堂里祭祖。平时脏乱不堪的祠堂被清扫一新,红烛高烧、香烟缠绕,供桌上摆满三牲、时果、鲜花、衣着光鲜的大人向祖宗牌位顶礼膜拜。望着鞭炮的硝烟沿着高墙上翘角,向云天飘去,一种十分庄严肃穆的感觉好几天一直凝结的心头。
后来,这种祠堂之礼也慢慢少见了,神龛里的祖宗牌位蒙上了厚厚的灰尘。学校也搬去了,祠堂成了鼠雀的世界,墙歪梁斜……
后来,我也离开家乡,负笈他乡。
再后来,老家来信了,告诉我祠堂大门又打开了,祖宗牌位上的蒙尘被拭净了,让我回去续谱。
于是,我回去了,族中的老者打开了楠木制的古老的谱箱,也翻开了厚重的严氏族谱。
于是,我知道严氏先祖宗诚公是河南固始县严怀英的后裔,唐天家祐年间,中原动乱,先祖随王潮、王审知的义民入闽,落籍仙游沙园。南宋年间,有一支严氏从沙园徙迁福清江阴岛,先卜居上田,后择居田头村肇基立业,始子孙繁衍,迄今四十代,苗裔散布周边十八村,俗称“十八严”,人口过万,约占江阴镇总人口的五分之一,为江阴第一大姓。严氏苗裔还像瓜瓞一样向岛外延绵,遍布全省乃至省外、台湾、海外……
中华文化传统,家必有祠,族必有谱。我江阴严氏的这部族谱,承载了自战国至现代的二千余年历史,一代又一代的严氏先人,为之续接,为之补绌,从而让后人知道血脉源流——战国时楚王侣,谥号为“庄”王,其支庶子孙遂有庄氏。东汉时,汉时学为刘庄,为避皇帝的名讳,庄氏改为严氏。历史上著名的郡望有“天水”、“蓝田”。
一部严氏族谱还能让后辈明辨血脉的主支旁系,昭穆辈份,宗功祖德,家声名贤,从而记住先祖的功德,不负先人的嘱托,建功立业,再振家声。
我不知道这部族谱是如何躲过“文革”的劫难,这其中的故事一定与古老的严氏祠堂一样充满神奇。
明烛、高香……我与严氏族人一道,向先祖的牌位顶礼膜拜。我仿佛觉得有一种无形的力量,把祠堂变成了严氏族人心中的圣地,血脉的源流观念、首先的传承意识,人心向善,见贤思齐的文化心理,都在这神圣的堂奥之上被唤起。
我忽然悟到,这祠堂之礼,就是中华礼制的一部分,也是中华文化的缩影,也是人们心中永远也抹不掉的精神情结和力量。
一支宗族,不仅要恪守过去,更要开创未来。凭此,一部族谱,便是一个无声的号召,一座宗祠,更是先人登高一呼的所在。所以,当一纸《告海内外严氏宗亲书》发出,倡议族人集资重建严氏宗祠后,立刻引起热烈响应,旅台宗亲严长玉率先慷慨解囊,海外族亲也纷纷跟进……很快,宗祠便动之兴建,仅岁余时间,便告竣工。
1990年10月18日,海内外严氏宗亲和贵宾1200多人共聚严氏宗祠,共庆同瞻竣工大礼,旅居台湾及新加坡的宗亲专程组团跨海过洋回乡祭拜先祖。他们中有年届古稀老者,也有雅气未脱的孩童,老幼齐齐向祖宗敬香、献花,随礼膜拜。我知道,他们之所以要扶老携幼回乡,是要慎终追远、传承血脉,让海外严氏子孙永远记住在江阴田头村,有乡井家山、有祖宗庐墓、有宗祠族谱,不管流徙多远,却不可数典先祖。
是啊,家乡的严氏宗祠,是一座永远矗立在他们心中的精神之塔。
原创:严天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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